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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中校友——九江职业技术学院教工殷锡武

发布时间: 2017-04-07 点击数:0

七中改变我的人生


1976年我来到七中读初一,教室在唯一一栋教学楼一楼的最西头,班上的同学主要有来自九江师范的、火柴厂及附近的、内衣厂的、国棉三厂的、钢厂的、化工厂的、黄泥塘附近的、工农兵公社跃进大队小学的(班上唯一农村的生源地),2个平行班。在那个读书无用论盛行、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,学校仍坚持每天上午上课,记忆中主要学数学、语文、物理、体育,下午就到划给我们班级管理的菜地劳动。菜地有二块,一块在教学楼西北面,一块在只有二层的办公楼的南面。挖地、种菜、除草、施肥几乎是每天下午要干的活,十多岁的孩子每天在学校菜地里干农活,家长有怨言,家长们大概认为一来风气如此,二来可以锻炼孩子,何况每天上午还有课上,相比有的学校整天都劳动要强很多。我更感觉快乐,菜农子弟年纪虽小,但种菜技术相比其他城里同学娴熟得多,总是因此得到赵老师表扬,多有面子!到了初二,就改为每周几个下午劳动。学校养了兔子,要求每个同学上学交一定重量的青草喂兔子,班主任赵老师指定我用秤称同学们交来的草,我以帮家里卖菜时称秤的认真劲干,丝毫不敢马虎,即便有同学在草底下放些石头之类的以充重量,也能被我发现,为此曾经得罪许多同学。体力劳动成为我们初中生非常重要的必修课。现在的中学不可能有这样的课程安排。当时劳动带给我的不是劳累,相反带给我许多精神享受。  

1979年初中毕业,一部分学习成绩好的同学凭实力考到一中、二中、三中,我则在七中读高中,重新组合的新同学主要来自电厂子弟学校的、前进公社五里中学的。有4个平行班,都在教学楼的顶楼。到现在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先后把我安排到了二班(班主任是沈老师)、三班(班主任是吴老师)、四班(班主任是曾老师)、一班(班主任是朱老师),4个班转了个遍,劳动委员也当了个遍。在高中阶段,举国高唱“学好数理化、走遍天下都不拍”,劳动仅仅限于班级卫生值日,很少有别的方面的劳动。劳动机会少了,我的价值体现也少了许多,老师表扬的对象是学习成绩好的同学,加上读理科,学数学、物理如同天书。到如今,每每工作压力大、遇事紧张得不行时,到晚上做梦都在做数学题。初二时老师罚数学成绩差的同学站在教室后面的场景历历在目,大概我是听话的学生,教数学的刘老师照顾我,唯独没罚我站,可是在梦境里,我还是被罚站。即便到了高中重点班,班主任朱老师是教数学的,也无法敲开我的木鱼脑袋。到现在,工作上领导经常批评我,娱乐时牌友取笑我算不清。1981年高二毕业参加高考结果就可想而知。数、理学得好的人都成为我钦佩的对象。  

1981年我的高考分数连中专线都没有达到(这一年政策是高中起点录取中专也是用高考分)。这一年的暑期是最难熬的最灰暗的!面对年迈的父母、贫穷的家境,我几天没有出家门。母亲心痛我,尽管她大字不识,鼓励我说,如果想读书,就尽管读,不要管家里的事。老母亲的宽慰使我懂事后第一次流泪。再补习一年,而且要读文科。哥哥反对读文科,一来他大学学的是理科,二来他认为我的语文也不好。但是,我觉得读理科肯定是死路,文科也许行,尽管作文也差,试试吧,来年再考不起,就只有回家种菜地。选择真的很痛苦,但是母亲给我选择的机会很幸福。  

为了跳出农门,我上了文科补习班,与应届高二同学混合一起,好像有50多个同学,生源来源很广,甚至还有已经考取专科不去上的,也有不少原来是学文科的,大部分都是学习能力不错的同学,而且整体素质比较高,后来才知道好些同学来自一中、二中。刘同学丰富的文学素养给我启发不少,他到我邻居家挖棕树苗,说是种在花盆里,当时我不理解,一株野草,有啥用?傍晚,他看到我邻居家烟囱冒烟,即刻自吟“袅袅炊烟”“夕阳西下”等词句,弄得词穷的我好生羡慕;吴同学足球特棒,杨同学擅长乐器,谢同学有付好嗓子。同桌的蒋同学知识面太广以致我感觉没有他不知道的事,他还发现我的音质好,第一次知道有“音质”这个词。他时常教我学唱歌,到了大学我还成为系里合唱队的领唱。班主任是邓老师,早听说他带补习班很有经验,从1979年就开始带文科班,已经送了蛮多人读大学。邓老师是四川人,第一次听老师说四川话,感觉很好听,尤其是上课提问叫同学的名字,原本普通话的声调,被邓老师一念,或升或降了许多,倍感悦耳。每回上邓老师的历史课,给我的耳朵带来很多福利。邓老师经常要求我们将历史课本知识读出声音来,对我来说,这是个好的学习方法。同桌的蒋同学悟性特别好,上课经常不太听讲,可是老师提问,他总能回答正确,他几乎每天上课之前都与我相互提问头一天上课的内容,起初没有在意这是个极好的学习方法,上学一个月后的单元考试,我的名次排在全班第9,可能与邓老师要求的读出声和蒋同学的相互问有直接关联,否则智商不高的我怎能进前10名。教地理的叶老师上课总是做些形象比喻,他用非常浓重的九江普通话说,我国的铁路干线就像小男孩在天安门城楼上撒几泡尿,一泡往北撒到了哈尔滨,就是京哈线,一泡往南撒到了广州,就是京广线;枯燥的地理考点在叶老师有趣的比喻中牢记了。教语文的老师姓张,外表有将军的范儿,魁梧、高大,声音有些沙哑,上课要求严格。上别的老师的课有私聊的、吃东西的、瞌睡的,但上张老师的课同学们则有些含糊。有一回上邓老师的课,坐在后排的同学吐了一堆瓜子壳,邓老师发现后,只说了句,你们几个吃完了没?要是张老师发现了,准会用丰富的文学语言尅得大家留下烙印。因为张老师严格,我的作文水平也有所提高,还被当作范文在全班讲解了一次。写作得到表扬至今为止是仅有的一次,也许是我充满情感地写母亲如何劳苦让张老师感同身受的结果。政治老师姓周,一个身体非常单薄的老教师,住在学校简陋的平房里,她每堂课总是满满地板书,常跟我们说要学会把书读薄,每个章节学完了,她的总结方式就是用大中小括号和数字目录写出知识点的概要,这个方法伴着我从学生时代到现在做教师职业,我也这样教学生。  

补习班的学习生活非常充实,没完没了地做题、背题、考题,尽管睡眠少、活动少、娱乐少,但是快乐多。最终,我从七中毕业考上了大学。  

回忆需要距离,向往需要力量。在七中六年,老师们不仅给我“鱼”,更授我“渔”,同学们不仅帮我知事,更成我知心;在七中六年,我收获了青春的年轮,聚蓄了成长的动力。  

七中改变了我人生!  

感恩七中!  





【作者简介】  

        殷锡武 九江职业技术学院教工。1976年至1982年就读于七中。